第一百二十一章念仇之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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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問我，為什麽改名叫念仇。
我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，卻不作答。
“朕問你話，你是沒有聽見？”
我嘆氣道：“聽見了，為何會取念仇這個名字，皇上心中應當自有判斷。”
“朕要聽你說！”
我沈默片刻，無力地道：“因為叫不了從前的名字了，若是叫那個名字，我可能都不能活著跪在這裏，所以需要改個名字。”
“但你不叫其他的名字，偏偏取了個念仇，你念的，是誰的仇？是誣陷之仇？滅門之仇？殺身之仇？還是易姓之仇！”他將一個個‘仇’字說出，每一個都直戳我的心事和回憶！我咬著牙根蘊著淚，大叫道：“卑職不敢！”
“不敢什麽！”
我不知道我不敢什麽，所以我也答不上這個問題，禦書房裏又是一陣沈默。
“你當初敢第一次進宮就話裏有話地當著先皇玩心計，讓眾人睥睨伍家小姐；你敢在戰事膠著時只身一人跑到邊城戰場給你父親送解藥；你敢違抗皇命，為了拒絕賜婚來找我；敢為了治好臉用不生則死的絳珠草；敢對當初還是皇子身份的我說‘你什麽都做不到，憑什麽要娶我’，荊琉月，你還有什麽不敢的？”他此時言語已不再激烈，但一聲聲地控訴卻讓我無從辯駁，也不敢辯駁，只能繼續保持沈默。
然他這一連串的質問也讓我明白，在登上皇位的他面前，我是什麽秘密也沒有的了。
“朕在問你話！”他顯然已沒有更多耐心一個人演獨角戲，我道：“無論卑職以前做過什麽，還望皇上看在卑職當初也用商行幫過您的份上，能放過卑職。”
他冷笑道：“你以為我會去跟你清算這筆舊賬？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，為什麽叫念仇，好好回答我，想清楚了。”
他問完之後，似突然也不著急等我回答，覆又走回案牘前飲了杯茶，便翹腿坐在椅子上，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子，等我回答。
他分明很清楚我為何取念仇這個名字，如今卻非要逼我說出個所以然，或許也是想印證自己心中所想，或許是想以此作為威脅我的把柄，或許是要拉我跟他一條戰線，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為他身先士卒??????無論是哪一種，看起來若是我挑明了說，都需要承擔極大的，甚至我根本承擔不起的風險。
“名字只是個代號，無論我為什麽叫這個名字，卑職保證絕不會和陛下的任何想法和計劃相違背。”
“哼哼。”他坐在上方冷笑出聲，道：“念仇啊念仇，過了這麽多年，你還是這麽聰明。哦不，是更聰明了。”
他從案牘上拿起一個竹筒，悠散地踱步走到我面前，居高臨下地將那竹筒遞給我，我接過竹筒，聽他道：“從第一次收到暗號到我登基，一共從聞爵商行支出三千六百八十七兩白銀，我都記錄在這張紙上了，現在你回來了，想讓朕怎麽還你？還現銀？還是別的？”
我低眉順眼，恭順地道：“皇上將荊府賜給我，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，不是卑職這點銀子能比的。”
他笑道：“荊府那宅子，實打實地放給房牙子，也就值個一千多兩，朕不喜欠別人的，你就提吧。”
我沈思片刻，道：“陛下若是真想賞我，不知能否讓我見家姐一面。”
他聽我說完，並未立即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，而是坐在位置上扶額沈思許久，最後對殿外喊道：“劉公公！進來！”
“諾~”一個陰柔的男聲響起，一位公公從門外走進來跪下等皇上下令。
“朕記得，德妃近幾日像是感了風寒身體欠佳，幾位太醫的藥吃了也沒什麽效用？”
“回稟皇上，確實如此。”
“嗯。”他又翻起卷宗，低低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。
我一時看不清他此舉意欲何為了，是想讓我得知琉玉身體不佳？還是真是我提起琉玉他才想起此人，過問一下。
“這位新上任的三公尚書剛好會點醫術，既然太醫們都看不好，你便帶她去給德妃看看吧。”
“諾~”
我感激地看著他，從進這禦書房開始我便一直心生忐忑，如履薄冰，然當他說出這句話，我是打從心裏感激他，看著他時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。
然他一直都埋首在卷宗裏並不打算看我，好像就是普通的君王和臣下，得了令便去辦事便好了。
那公公站起身對我道：“尚書大人，請跟著咱家來吧。”
我覆而向座上的人俯身行禮，便起身跟著那劉公公走了。
衛王宮占地千畝，我跟著劉公公在皇宮中兜兜轉轉，從前庭繞到後宮，經過禦花園和流觴苑，最後竟看到了當年和琉玉在宮中瞎逛看到的那排陶泥捏的小人墻！而這位劉公公帶我走的地方，明顯就是往這泥人墻裏去的。
“尚書大人，這裏便是德妃娘娘居住的菀清宮了。”
我點頭表示明白，隨那公公越過泥人墻走進大門，大門內各款蘭花都如當年一般開著，有不少宮女正在一株株地為花瓣擦拭，只不過遠處那亭子內已經沒有當年那麽多皇子在討論國家政事了。
年年歲歲花相似，歲歲年年人不同。此情此景，這句話便自然而然蹦進我的腦袋裏。
繞過菀清宮前庭，劉公公帶我走到後院，一位看著模樣嬌小可愛的宮女看到我們趕緊迎上來期盼地問到：“劉公公怎麽來了！是皇上要來了麽？”
劉公公對那宮女道：“皇上在禦書房忙政務呢，皇上知道德妃娘娘最近身體欠佳，特別讓這位懂醫術的尚書大人過來替娘娘瞧瞧。”
那宮女聽說皇上還在忙政務，眼中難掩失落，聽我要來為德妃看病，看著我的眼裏也都是探究，疑惑且不信任地道：“這位便是昨日新封的那位女尚書？還會醫術？”
我道：“卑職以往在民間時略習過一些醫術。”
那宮女道：“既然是皇上喊你來的，那你便跟我過來吧。”
我跟著她走到菀清宮的主殿前，主殿此時大門緊閉，裏間傳來熟悉卻倍感虛弱的聲音問：“琳瑯，誰來了？”
那名喚琳瑯的小宮女道：“回娘娘，皇上派了位會醫術的尚書來給您看病呢。”
“哦，你帶他進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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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，卻不作答。
“朕問你話，你是沒有聽見？”
我嘆氣道：“聽見了，為何會取念仇這個名字，皇上心中應當自有判斷。”
“朕要聽你說！”
我沈默片刻，無力地道：“因為叫不了從前的名字了，若是叫那個名字，我可能都不能活著跪在這裏，所以需要改個名字。”
“但你不叫其他的名字，偏偏取了個念仇，你念的，是誰的仇？是誣陷之仇？滅門之仇？殺身之仇？還是易姓之仇！”他將一個個‘仇’字說出，每一個都直戳我的心事和回憶！我咬著牙根蘊著淚，大叫道：“卑職不敢！”
“不敢什麽！”
我不知道我不敢什麽，所以我也答不上這個問題，禦書房裏又是一陣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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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他這一連串的質問也讓我明白，在登上皇位的他面前，我是什麽秘密也沒有的了。
“朕在問你話！”他顯然已沒有更多耐心一個人演獨角戲，我道：“無論卑職以前做過什麽，還望皇上看在卑職當初也用商行幫過您的份上，能放過卑職。”
他冷笑道：“你以為我會去跟你清算這筆舊賬？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，為什麽叫念仇，好好回答我，想清楚了。”
他問完之後，似突然也不著急等我回答，覆又走回案牘前飲了杯茶，便翹腿坐在椅子上，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子，等我回答。
他分明很清楚我為何取念仇這個名字，如今卻非要逼我說出個所以然，或許也是想印證自己心中所想，或許是想以此作為威脅我的把柄，或許是要拉我跟他一條戰線，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為他身先士卒??????無論是哪一種，看起來若是我挑明了說，都需要承擔極大的，甚至我根本承擔不起的風險。
“名字只是個代號，無論我為什麽叫這個名字，卑職保證絕不會和陛下的任何想法和計劃相違背。”
“哼哼。”他坐在上方冷笑出聲，道：“念仇啊念仇，過了這麽多年，你還是這麽聰明。哦不，是更聰明了。”
他從案牘上拿起一個竹筒，悠散地踱步走到我面前，居高臨下地將那竹筒遞給我，我接過竹筒，聽他道：“從第一次收到暗號到我登基，一共從聞爵商行支出三千六百八十七兩白銀，我都記錄在這張紙上了，現在你回來了，想讓朕怎麽還你？還現銀？還是別的？”
我低眉順眼，恭順地道：“皇上將荊府賜給我，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，不是卑職這點銀子能比的。”
他笑道：“荊府那宅子，實打實地放給房牙子，也就值個一千多兩，朕不喜欠別人的，你就提吧。”
我沈思片刻，道：“陛下若是真想賞我，不知能否讓我見家姐一面。”
他聽我說完，並未立即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，而是坐在位置上扶額沈思許久，最後對殿外喊道：“劉公公！進來！”
“諾~”一個陰柔的男聲響起，一位公公從門外走進來跪下等皇上下令。
“朕記得，德妃近幾日像是感了風寒身體欠佳，幾位太醫的藥吃了也沒什麽效用？”
“回稟皇上，確實如此。”
“嗯。”他又翻起卷宗，低低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。
我一時看不清他此舉意欲何為了，是想讓我得知琉玉身體不佳？還是真是我提起琉玉他才想起此人，過問一下。
“這位新上任的三公尚書剛好會點醫術，既然太醫們都看不好，你便帶她去給德妃看看吧。”
“諾~”
我感激地看著他，從進這禦書房開始我便一直心生忐忑，如履薄冰，然當他說出這句話，我是打從心裏感激他，看著他時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。
然他一直都埋首在卷宗裏並不打算看我，好像就是普通的君王和臣下，得了令便去辦事便好了。
那公公站起身對我道：“尚書大人，請跟著咱家來吧。”
我覆而向座上的人俯身行禮，便起身跟著那劉公公走了。
衛王宮占地千畝，我跟著劉公公在皇宮中兜兜轉轉，從前庭繞到後宮，經過禦花園和流觴苑，最後竟看到了當年和琉玉在宮中瞎逛看到的那排陶泥捏的小人墻！而這位劉公公帶我走的地方，明顯就是往這泥人墻裏去的。
“尚書大人，這裏便是德妃娘娘居住的菀清宮了。”
我點頭表示明白，隨那公公越過泥人墻走進大門，大門內各款蘭花都如當年一般開著，有不少宮女正在一株株地為花瓣擦拭，只不過遠處那亭子內已經沒有當年那麽多皇子在討論國家政事了。
年年歲歲花相似，歲歲年年人不同。此情此景，這句話便自然而然蹦進我的腦袋裏。
繞過菀清宮前庭，劉公公帶我走到後院，一位看著模樣嬌小可愛的宮女看到我們趕緊迎上來期盼地問到：“劉公公怎麽來了！是皇上要來了麽？”
劉公公對那宮女道：“皇上在禦書房忙政務呢，皇上知道德妃娘娘最近身體欠佳，特別讓這位懂醫術的尚書大人過來替娘娘瞧瞧。”
那宮女聽說皇上還在忙政務，眼中難掩失落，聽我要來為德妃看病，看著我的眼裏也都是探究，疑惑且不信任地道：“這位便是昨日新封的那位女尚書？還會醫術？”
我道：“卑職以往在民間時略習過一些醫術。”
那宮女道：“既然是皇上喊你來的，那你便跟我過來吧。”
我跟著她走到菀清宮的主殿前，主殿此時大門緊閉，裏間傳來熟悉卻倍感虛弱的聲音問：“琳瑯，誰來了？”
那名喚琳瑯的小宮女道：“回娘娘，皇上派了位會醫術的尚書來給您看病呢。”
“哦，你帶他進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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